2014-12-12 18:51
Yoya_yoya
[鬼故事] - 守屍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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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市城西殯儀館新招聘了一更夫,是位年輕的小伙子,名叫趙聰。
他的工作很簡單,就是看護死屍,也稱守屍人。
這天夜里風特別大,外面黑漆漆的,天上沒有月亮,風穿過停屍間後院從門縫裡刮進來,“嗚嗚”地,讓人聽著心裡直發毛。
停屍間的後院堆滿了雜物,除了“沙沙”的樹葉聲別無他音。
與停屍房隔著一道門的前屋,也就是值班室,趙聰正端著一杯熱騰騰的茶水細細的抿著,眼睛盯著桌子上的報紙。
X市晚報社會新聞版頭條碩大的黑體字印著:守屍人離奇死亡之迷。
“姥姥的!當我是嚇大的?”
趙聰把報紙團成一個團,做了個姚明勾手投籃的動作,想把紙團投入靠牆放著的廢紙簍裡,可惜沒投進。
他不無沮喪地仰身把雙腳搭在桌上,繼續喝茶。
其實他這麼做只是給自己壯膽罷了。上個星期,這裡看屍的老張頭突然莫名其妙地死掉了,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,法醫鑑定屬於窒息而死,據推測,是被人給活活勒死的。但現場怎麼也找不到一絲搏鬥、凌亂的痕跡,許多人都說他是被惡鬼鎖命。
趙聰頂替的就是老張頭生前的位置。
“咚!咚!咚!”有人敲門!
趙聰猛然一驚,差點扔掉手中的茶杯。
奇怪?這麼晚了誰還會來?難道是領導來查崗?不可能的,那幫除了會享受什麼都不會,遇到危險跑得比誰都快的傢伙,怎麼可能深更半夜來查崗?
帶著一絲恐懼,趙聰哆哆嗦嗦地問了句:“誰誰誰呀?”
“我是前院掃地的。”
一個滄桑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。
趙聰定了定神,走過去打開門。一個臉色慘綠,頭髮有少許花白,年紀在五十上下的老頭兒出現在門口。
“您是誰?有……事嗎?”趙聰問道。
“我是前院掃地的,天晚了,外面風大,來這裡歇歇腳。”老頭兒不緊不慢地說著。
“哦,那您快進來。”
趙聰熱情地把老頭兒讓了進來。不過,儘管他表面熱情,可心裡卻存著疑問:這麼晚了,這個老頭兒怎麼還在工作啊?
老頭兒也不客氣,像是到了自己家裡一樣,大大咧咧的坐在趙聰剛剛坐過的椅子上,拿起趙聰的茶杯喝了一口。
趙聰皺了皺眉:“您怎麼稱呼?”
說著,他又給老頭兒滿上了水。不管怎麼說,這深更半夜的有個人陪總是件好事。
“叫我老張頭就好了。”
“啊!?”
趙聰驚叫了起來,手中的暖瓶險些摔在地上。
“呵呵!別怕,死的那個老張頭是我弟弟,我是他哥,他叫張全貴,我叫張全富。”
張全富笑著解釋道。
趙聰聽後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:“哦,是這樣啊……來,張老伯喝水。”
“小伙子,不用這麼客氣。”
張全富端起趙聰的茶杯又喝了一口。
這時外面的風似乎大了些,不一會兒竟狂風大作,似乎是要下雨。猛烈的風灌進小屋,將剛剛被趙聰揉成一團的報紙吹得滾動起來,“骨碌碌”地到了張全富的腳下。
張全富伸手揀起紙團,展開來,“看屍人離奇死亡之迷”的黑體字標題再一次印入趙聰的眼睛裡。昏黃的燈光下,那幾個字顯得格外地刺眼,趙聰忍不住在心裡打了個突。
張全富放下茶杯,陰沉沉地說:“知道我弟弟是怎麼死的嗎?”
“不知道!呃……聽說……聽說死的太離奇了。”
“他是被一個女鬼掐死的。”
張全富語出驚人,但語速絲毫不變,仍然不緊不慢,讓聽者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。
“哦?大家都這麼講,您……您這也是聽來得吧?”趙聰試探性地問。
“嘩!嘩!嘩——”外面忽然下起了雨,而且很大。
張全富過了好半天才開口,而且還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。
“我不是聽說,我知道所有事情的經過。”
“您可別耍我!我可有心髒病啊!”趙聰吃驚地瞪大了眼珠。
這時,張全富忽然沖他詭異地一笑:“我給你講個故事,是關於我弟弟的故事。”
張全富和張全貴是對雙胞胎兄弟,從小就是孤兒,沒文化,也沒什麼本事,從小到大挨餓受窮,所以也就沒有哪家願意把閨女嫁給他們。就這樣,人生大事被一年年地拖下來,到了四十歲頭上,哥倆也就不再去想了。
幾年前,哥倆被街道服貧辦介紹到殯儀館工作,張全貴當守屍人,張全富當清潔工。
開始的時候,張全貴很害怕,但後來逐漸熟悉適應了,也就不覺得什麼了,而且還漸漸喜歡上了停屍房里安靜的氣氛,因為在這裡,他就是王,不管那些死屍生前是局長還是市長,在這裡都得聽他指揮。
他膽子越來越大,居然深夜打開冷藏櫃看屍體,其中自然有女人的屍體。張全貴長這麼大還沒碰過女人,看著那些全身赤裸的女屍,張全貴被長久壓抑的慾念被勾了起來。
張全貴經常深夜摸近停屍房去姦屍,她們不反抗,只知道死死地承受,這讓他很高興,於是他漸漸上了癮,養成了無屍不歡的習慣。後來,他選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屍做老婆……
“打住!打住!”
趙聰做了個“暫停”的手勢:“這太荒謬了!打死我也不信!”
張全富陰陰地笑著:“我有辦法讓你相信!”
“什麼辦法?”
“你跟我來,我給你看樣東西。”
說著,張全富站起身,向停屍房那扇門走去。
“餵!你可別跟我開玩笑!”趙聰感到心裡一陣發毛。
站在門口,張全富沒知聲,而是再次陰陰笑了笑,那意思好像是說:你怎麼不來呀?難道你怕了?
然後,他推門走了進去。
雨更大了,炸雷一個接一個地在空中爆響,轟擊著趙聰的心臟。無數個疑問在他的腦海中相互撞擊著:張老伯到底在搞什麼鬼?他究竟要給我看什麼?他會不會就是……死去的那個老張頭?
一瞬間,他的心縮成了一團。
不過,好奇心最終還是戰勝了恐懼,趙聰一步一步朝那扇門走去……
此刻,張全富站在門後一動不動,表情木木地仰頭看著天棚,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幾滴口水正從他的嘴角滴落——那情形,好像一個小孩子看到天空中飄滿了糖果。
趙聰愣了半天,忽然笑起來:“好你個張老伯,原來是在開玩笑!你想嚇唬我啊!”
張全富木木地,沒有反應。
趙聰伸手去推張全富,忽然一道閃電劃破夜空,將停屍房照得通亮。
“啊——”
趙聰的頭皮一下就炸了,伸出去的手猛地縮了回來,並連續倒退著,直到後背重重地撞在牆上。
他究竟看到了什麼?
第二天,X市晚報社會新聞版的頭條標題是,“守屍人離奇死亡迷底揭開,傳奇警探喬裝引蛇出洞”。標題的下面印著那位傳奇警探的照片,正是趙聰。
時間再次回到昨晚。
藉著閃電的光芒,趙聰看到張全富的脖子上竟有一道深深的勒痕!
張全富忽然狂笑起來,他一步步朝趙聰逼近:“還記得我講的那個故事嗎?實話告訴你,我才是張全貴,死的那個是我哥哥張全富!”
“你你你能不能說得再清楚一點?”趙聰驚恐說著。
“好啊,就讓幾做個明白鬼。我們哥倆都迷上了女屍,而且同時愛上了那具年輕女屍。為此,我們經常為了她爭風吵架,有一次還動了手。我們兩個同時掐住對方的脖子,當時他只是想教訓教訓我罷了,所以下手不算狠,而我卻下了死手。”
說著,他伸手指了指脖子上那道勒痕:“瞧瞧,這就是那晚留下的。”
“原來……原來並不是什麼女鬼……鎖命,你才是……才是兇手!”
張全貴笑了,笑容裡充滿了殘酷的意味。
“誰讓他非要和我搶老婆呢?沒辦法,我只好殺了他。之後,我裝扮成他的樣子——從此這個世上再也沒有張富貴這個人了——第二天,我就遞交申請做看屍人。本以為上頭很快就會批准,沒想到,半路上居然殺出個你!”
頓了頓,張全貴嘆了口氣說道:“小伙子,這怪不得我,只能怪你命不好,只有殺了你,我才能跟我的死鬼老婆長相死守。你就安心地去吧,初一十五我會多給你燒些紙錢的。”
這時趙聰冷冷地說:“說完了?”
張全貴愣了一下:“說完了。”
“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!”不知什麼時候,趙聰的手裡已經多了一把黑洞洞的手槍。